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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遥远太遥远了，他们只知道皇上是个年轻人，但究竟有多年轻？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皇上是个男人，但是眉清目秀？还是粗犷豪放？亦或是冷酷无情？
他们全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位大楚九五之尊，哪怕咳嗽一声，整个大楚都得感冒。
因为对皇权的深深恐惧，他们战战兢兢，在大将军项威的亲口命令下三拜九叩。
然后他们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平身。”
咦？这声音，好像很耳熟啊……张益达等人心里嘀咕着站起身来，却不敢抬头去看，皇上面前可是儿戏不得。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说：“抬起头来。”
张益达他们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机械的抬起头，但还是不敢抬眼直视。不过这个角度的话，偷偷拿眼角瞄一眼还是有条件的。
张益达肯定不敢，梁展也不敢，绝大多数人都不敢，但是出身草莽的石家兄弟终究还是比较野性，哥俩儿悄悄掀起眼角去瞄，这一瞄之下，哥俩儿顿时惊到了。
石五郎还好，城府较深，石三郎却是直接脱口而出的惊呼道：“什长？”
他这一声顿时惊醒了九九八什的全体同袍，本来他们就都觉得声音耳熟，现在是被石三郎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这是咱们什长啊！
出于跟纪总熟到一个盆里泡脚出于把纪总当成自己的兄长出于对纪总生死的无比牵挂，他们几乎想都没想的就全都抬起眼来看向了那个熟悉声音的主人。
看清之后，个个惊得是瞠目结舌，嘴巴都合不拢。
天啊！
真的是什长！
不，不对！为什么什长头戴朝天冠身披衮龙袍？
石三郎和石五郎气得都快吐血了，妈的那下任务的人真是生个儿子没****啊！不是说纪总是将二代吗？怎么会是皇上？妈的还好我们哥俩儿机灵啊，要不然岂不是要被诛九族了？
九九八什集体呆若木鸡，却听项荣厉声喝道：“混账！此乃大不敬，要受剜眼之刑！”
“项将军不必如此。”纪墨微微一笑，他看得出来，这些兄弟们是真心牵挂他，才会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举，他又怎会怪罪？
摆了摆手，纪墨道：“除了九九八什的兄弟们，其余人都先退出去在外等候。”
“是。”项威等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倒退着出去了，就仿佛此地是庙堂之地，而不是无比简陋的普通士兵营房。
张益达心里十分失落，他低着头想要跟着项威他们的屁股后边出去，却被纪墨一把扯住。
纪墨笑道：“张什长，你可走不得！”
“什么？”张益达一呆，自己不是百夫长吗？怎么又成了什长了？
“我才是百夫长。”纪墨笑眯眯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拍了拍张益达的肩头：“以后九九八什就归你管了。”
“啊……”张益达先是呆住了，旋即又惊又喜。
眼看众兄弟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将二代梁展这时便站出来解释道：“兄弟们，或许大家还不知道，当今天子遵祖训，隐姓埋名从军历练。按惯例，我们这一什便是‘天子同袍’！
“只要得到皇上认可，我们虽然表面上还只是普通士兵，但实际上品级都是高配，自动上调三级！
“比如说张什长虽然是叫什长，级别却是管辖五百人的小都统！我名义上是伍长，级别却是百夫长！你们就算是普通士卒，级别也是管辖五十人的队正。这是皇上给咱们的福利，让咱们的起点比别人更高！
“等皇上回朝，九九八什的番号便会永久封存，咱们会被分配到军队之中，正式担任职务！只要我们忠心皇上，日后必然是前途似锦！诸位，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说罢梁展当先向纪墨下拜，激动的热泪盈眶。自己这一路没白抱大腿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其实哪里仅仅是级别上的上调，这等于在他们身上打下了“皇上”的印记，只要不改朝换代，他们的前程都是明摆着的。
他们就是皇上的铁杆嫡系，现在也许他们都还只是基层将领，但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或许他们都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那时便是皇上的肱股，是他们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
历代大楚皇帝，都是以这样独特的方式来完成对军队的绝对统治。要知道有上进心的皇帝都是每年从军一次，一般的也是三年一次，长年累月的累积下来，他们的铁杆嫡系自然是遍布大楚军队。
像张百亩这样的肯定是没想到那么多，但是他们也都知道自己从今日开始便与众不同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纪墨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