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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闻言，也沉默了。
半晌，只轻叹了一声：“自古帝王将相家，都是如此。程氏一族虽不是尊贵非凡，却也是在整个皇朝里，首屈一指的存在。这样的家族，如何会平静。
至于月娘你现在，是太子妃。
想要阖家欢乐，更是难上加难。
日后，等太子殿下功成，你便是那万人之上的皇后。你会知道更多的无奈。
也许，本身最无奈的，便是作为女子本身的命运吧。月娘……若是可以，娘是真的希望你是个儿郎。
若你是个儿郎，娘便不用担心你的未来了。”张氏这会儿，心中凄苦。
当年有了月娘，都是意外。
若不是因为那个意外，她连月娘这个孩子都不会有的。她期盼着月娘是个男孩子，一来巩固了她在程氏的地位，二来……也不用担心这孩子以后会和自己一样。
一切都不由自己。
可结果……确是没有等到的。
那段时间，她每日都惶惶不可终日。担心有谁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程国公，每日都守着她，她以为那是爱。
后来才知道，他也紧张，希望这不是一个男孩子。
想想，倒是也真的可笑。
然而不管如何，月娘都是她的孩子，她在拥有月娘的时候，心中最多的，便是幸福。当时只想着，自己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她想将一切好的都给这孩子。
可是……女子本身便苦。
程漓月听着张氏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沉闷。她是真的很委屈的。
两世为人，她想要的，都很简单。
只一个完整的家，一段不会失败的感情。仅此而已。
话本之中所写着的长相厮守，粗茶淡饭，阖家欢乐。便是她最大的追求。
然而，她想要追求这些，却成了难于登天的事情。
“若是有来生，女儿绝不要生在侯门世家。女儿只盼着，做一个最普通的姑娘，虽然清苦，但是却不会连这最起码的该有的幸福，都得不到。”
程漓月缓缓的说道。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在上一世会那么的对待庶出弟妹。
那个时候，她只想着，若是自己能对她们好一些，是不是爹爹回头，也会对自己更好呢？
而爹爹，的确如她想的一样对她很好了。
她很喜欢被爹娘宠爱的日子。
所以，她拼了命的想要维持那一切。
而到头来，还是失败了。付出的代价，更是自己难以接受的。
这辈子，她已经放弃了爹爹会对自己有一点儿的子女情。
只希望娘亲能够无忧。
张氏看着女儿，心中是愧疚的。让女儿难以被自己的爹爹疼爱，这是她的失败。
身为夫人，却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
而如今，还要因为她的颜面，不得不去继续维持那些可笑的表面。
想着，张氏只叹息了一声：“娘……是真的对不住你。若是有下辈子，娘定为你为奴为婢。”